柬埔寨紅色高棉審判法庭上週完成了公開聽證的程序。檢察官指控其中三名被告﹐在紅色高棉時代為政府最高領導人期間﹐犯下種族屠殺﹐戰爭罪﹐以及反人道等罪行。
控方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將這些前紅色高棉領導人的一樁樁罪行提交給法庭。
國際共同檢察官安德魯‧凱利說﹐這些柬埔寨共產黨的首領認為他們發現了其它個革命行動所沒有掌握的共產革命成功的秘訣。
他說﹕“這些被告認為﹐過去共產革命之所以失敗﹐是因為階級敵人滲透並且腐化了革命。這些被告所抓住的一個簡單方法是全面徹底消除階級敵人。”
凱利繼續說明被告如何認定他們心目中的敵人﹐以及這種方式如何驅使他們展開了標誌那個時代的大 屠殺。
“法官先生﹐事實真相是﹐被告眼中的柬埔寨共產黨的敵人﹐是一個不斷發展﹐人數持續增加的組織。”
紅色高棉於1975年成功奪取政權﹐這時他們的敵人是與被推翻的朗諾政權有關的人員﹐也包括學生﹑教師﹑醫生﹑律師﹑以及城市居民。
到紅色高棉政權於1979年被逐出之前﹐偏執成狂的觀念使他們把各方民眾都當作敵人﹐甚至把他們領導層內的人也當作敵人對待。
在紅色高棉推動的革命行動中﹐數目眾多的自己人也遭到了整肅。
*當年整肅階級敵人濫殺無辜*
“隨着紅色高棉政權的發展﹐柬埔寨共產黨里偏執狂式的領導人深信﹐他們的失敗﹐一定是美國中央情報局﹐蘇聯的KGB情報機構﹐或者越南的間諜人員造成的。於是他們又將揪出敵人的目標﹐從階級敵人轉移到滲透到各級領導層內部的敵人。”
被告和他們的律師們卻說﹐檢方的指控並不真實﹐完全就是充滿想象的童話。就想像《三劍客》作者大仲馬筆下一部小說一樣﹐純屬虛構。
*紅色高棉身擔人命三名前領導人被訴*
現年85歲的被告農謝精力過人﹐他花了90分鐘的時間﹐讀完了他的辯詞。這一點顯示了當初為甚麼他會是那場運動的首席理論家。他的辯詞﹐通篇都是誹謗紅色高棉宿敵越南的言辭。
他法庭上說﹐這個柬埔寨東部的鄰國﹐長期以來都在陰謀對付柬埔寨﹐並企圖徹底消滅柬埔寨民族。
農謝說﹐他參加革命﹐是為了捍衛柬埔寨。
紅色高棉時期的國家元首喬森潘﹐也以愛國主義作為自己的辯護理由。他對檢察官們說﹐他在巴黎留學期間﹐在修讀經濟博士學位的過程中﹐就對共產主義產生了興趣。
喬森潘說﹕“你們今天把這當成笑話。可是我要提醒你們﹐在那個時代﹐共產主義是為全世界數以百萬計青年帶來希望的唯一運動。那時我所追求的﹐是為我國所能經歷的最佳經驗。”
喬森潘也談到1969年美國對柬埔寨實施的非法大轟炸那場軍事行動。
那場轟炸被廣泛認為導致了對紅色高棉支持度的提昇。但是那件事在時間點上﹐跟這些政治人物為法庭規劃的嚴格的時間範圍扯不上關係。
*檢察官提交罪證喬森潘辯稱政治時空有異*
“你能想像經過那場血腥轟炸後﹐我的國家面臨着什麼情況嗎﹖ 不論你讚同與否﹐絕大多數柬埔寨人都開始支持我們反對朗諾集團的鬥爭。”
紅色高棉政權前外交部長英薩利僅做了簡短德申訴﹐報怨法庭不予考慮他曾獲得王室特赦這一事實。埔寨皇室為了鼓勵他和數以千計的部眾投誠﹐於1996年給予他特赦。
這三名紅色高棉的領導人被控種族屠殺﹐戰爭罪和 反人類罪等。其中包含的罪行有殺戮﹐滅絕﹐奴役﹐拘禁﹐虐待﹐迫害以及故意殺人等等。
他們犯罪受審的根本﹐是從1975至1979年間﹐制訂了導致大約兩百萬人死亡的政策。
這三名被告否認一切罪名。
*被告拒絕認罪民眾憤怒憐憫反應不一*
注視本案的柬埔寨人民反應不一。有人同情這些年邁的被告。也有人對這些被告一再否認犯下眾人親眼目睹的罪行而感到憤怒。
“開放社會司法倡議”組織的庭審觀察員克萊爾‧達菲說﹐起訴和辯護雙方都表現良好。
儘管農謝和英薩利都沒有提到他們被控的本質問題﹐喬森潘倒是回應了檢方對他的指控﹐並且對若干罪行證據提出了反駮。
達菲說﹐至此被告未來將使用的策略已經略見一斑。
農謝的辯詞焦點﹐集中於當時廣泛的政治環境﹐以及柬埔寨和越南共產黨之間的惡劣關係。
他說﹕“在喬森潘方面﹐他的辯詞是﹕即使我當時捲入其中﹐我並不是常務委員會的成員。我也不是有效的決策人。但當時國家陷于混亂﹐我們無法控制這一切。”
*檢方﹕屠殺規模之大無可比擬**
對這三名前紅色高棉領導人的審訊﹐已經分成一系列的分庭審理。本週所見的﹐是其中的第一次庭審。審訊的大部分案情﹐將是被控的反人類罪﹐內容涉及紅色高棉強迫人民遷徙。
罪行分為1975年發生的兩項事實﹐其一是當紅色高棉的頭子波爾佈特的部隊佔領柬埔寨之後﹐強迫所有城鎮里居民遷離居所。當年稍後﹐又強迫大量民眾長途跋涉﹐橫跨全國﹐進入勞動營。
起訴書指出﹐數以萬計的人民在遷移中死亡。這次遷移成為人民一係列恐怖經驗的第一次。在凱利起訴書的開始﹐就在文中指出事故規模之大。
每四人種就有一名柬埔寨人死亡。
凱利說﹕“自從兩千四百年前﹐雅典城邦屠殺米洛斯島上所有成人並將女子及兒童收為奴隸後﹐再也沒有任何國家經歷過如此大量的死亡情況。我們將一個國家人口與其中死亡或謀殺的人數對比﹐這些被告在柬埔寨造成人類浩劫﹐在現代時期﹐其規模無與倫比。”
法庭預定於12月5日﹐開始聽取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