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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傳媒看中國:究竟厲害不厲害


上海一家電影院裡的《厲害了我的國》影片海報。當局組織中國人去電影院觀看這部頌揚共產黨和習近平的宣傳片 來自公司和政府機構工作人員的大量觀看,使票房收入大增,國有媒體稱其是該國有史以來收入最高的“紀錄片”。(2018年3月9日)
上海一家電影院裡的《厲害了我的國》影片海報。當局組織中國人去電影院觀看這部頌揚共產黨和習近平的宣傳片 來自公司和政府機構工作人員的大量觀看,使票房收入大增,國有媒體稱其是該國有史以來收入最高的“紀錄片”。(2018年3月9日)

在中國國內外眾多觀察家看來,自2012年上台以來,中國共產黨領袖習近平拋棄前領導人鄧小平所倡導的「韜光養晦」的政策,高調宣揚民族主義,其宣傳班子一度還推出名為《厲害了,我的國》的宣傳影片。習近平最近對美國的訪問再度使國際媒體反思習統治下的今日中國究竟是厲害還是不厲害這一重要問題。

世界傳媒看中國:究竟厲害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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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的確是很厲害

在當代漢語口語中,「厲害」一詞常用來表示驚訝,這一驚訝的意思也轉而表示嘲弄、調侃、挑釁。在觀察家們看來,習近平直接掌控下的中共宣傳部門以《厲害了,我的國》為名推出宣揚習近平上台以來所取得的種種政績的宣傳片,也是有樣學樣模仿習近平說話的口吻。

許多研究者和批評者指出,自從登上大位以來,習近平說話的口吻有兩個非常明顯的特色,一個是動輒引用古今中外名家名言名著的文雅文人的口吻;一個是動輒模仿黑社會老大或街頭小流氓的口吻。《厲害了,我的國》被認為是屬於後一種口吻。

令包括中國在內的全世界的觀察家感到非常好奇和非常滑稽的是, 由中共的中央電視台、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聯合出品的《厲害了,我的國》2018年春被隆重推出並且被強推給中國公眾觀看之後不久,中共宣傳部門又在一夜之間緊急下令《厲害了,我的國》停播下架。

《厲害了,我的國》為什麼會被如此腰斬的緣由人們一直不得而知,但習近平這次訪問美國所展示的「厲害」被很多人認為是毫無爭議的事實。

當今世界主要的通訊社之一路透社的報導說:「週三(2023年11月15日)晚上,當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舊金山與諸多公司高管們共進晚餐時,這些美國商界人士不是一次而是三次起立為他鼓掌。」

社群媒體X(原先的推特,Twitter)的用戶「財經真相」在一張一眾美國商界大亨在舊金山參加為習近平舉行的歡迎晚宴、聆聽習近平講話的新聞圖片下發表了這樣的評論:

「這張圖片其實是習自信的重要來源,也是他冒險訪美的主要原因!這麼說吧,拜登、川普兩人一起邀請,也不會湊齊這麼多頂級富豪,就好比職業經理請大股東一滑稽!而且這些富豪相互之間也矛盾,比如馬斯克和扎克伯格,在美國很難有人讓他們坐在一起!唯獨習可以,而且還要自掏四萬美元,求著來參加」

美國國會眾議院美國和中國共產黨戰略競爭特設委員會主席麥克·加拉格爾發表聲明說:「美國公司居然會支付成千上萬美元參加由中共官員(為中共領袖習近平主辦)的'歡迎晚宴',而這些官員曾促成對新疆數百萬無辜男女和兒童進行種族滅絕,這是喪盡天良。」

加拉格爾眾議員顯然對美國許多大公司及商界精英的做法很是不以為然,但他顯然也是承認了習近平的「厲害」。

並非空穴來風

隨著中國在2000年代初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中國利用西方國家所提供的市場、技術、資金獲得經濟和軍力大發展,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並且成為一個咄咄逼人的軍事大國。同時中國堅持政治封閉,設置種種市場壁壘,使西方國家公司在中國的市場上處於明顯不平等的競爭地位。中國威脅論由此應運而生。

隨著習近平的上台,隨著習近平在中國國內強化鎮壓、在國際場合大興「戰狼外交」的威風,在東中國海、南中國海、台灣海峽不斷挑戰現有的國際秩序和和平,中國威脅論由原先是一種邊緣的論說變成了西方國家的某種共識,「脫鉤」或「脫風險」成為主流論。

在習近平訪問美國之際,美國財經新聞網站商業內線人(Business Insider)發表署名份析文章,標題是,《中國抓住全球混亂的機會取代美國的計劃可能正在奏效》。文章說:

「美國和中國官員據報導正在尋求重建今年2月份因中國間諜氣球事件後切斷的兩國軍方通信聯絡,並在包括限制人工智慧在核武系統中使用的方法等問題上找到共同點。但拜登緩和緊張關係的努力面臨巨大障礙,兩國之間的分歧變得越來越明顯。從烏克蘭到中東的衝突中,中國和美國爭執不下,中國在爭奪全球霸權的鬥爭中支持敵對國家。」

商業內線人網站分析文的結尾說,“無論習近平跟美國總統達成什麼協議,都不太可能改變他的核心願景,這就是中國在全球佔據主導地位。”

“東昇西降” 是大趨勢還是幻覺

中共宣傳部門雖然緊急叫停並下架了《厲害了,我的國》,但還沒有收回中共領袖習近平親自反覆宣揚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和當今世界大勢是“東昇西降”的說法。

習近平以及中共所謂的“東昇西降”的意思是指,中共/習近平掌控的中國的國運在勢不可擋地上升(這種國運上升不包括在習近平掌控之外的東方國家日本或韓國),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的國運則是無可奈何花落去。

在實行輿論一律的當今中國,“東昇西降”是習近平的說法,膽敢與這種說法唱反調會導致被封口甚至被下獄。但在習近平還未能完全控制的西方國家,很多媒體以及媒體人不遵從習近平的說法,跟他唱反調。

例如,11月19日,法國主要報紙《費加羅報》發表其專欄撰稿人尼可拉斯·巴韋雷的文章,標題是:《美國正在重新拿回面對中國的主控權》。文章說,“喬·拜登和習近平在舊金山的會面是巨大文明衝突中的一小步,但它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教訓:21世紀不一定是中國的,民主國家也不一定會衰落。”

就跟習近平唱反調而言,巴韋雷並非獨樹一幟。也是在11月19日,英國《金融時報》發表其專欄撰稿人魯奇·夏爾馬的文章,標題是,《中國的崛起正在發生逆轉》。文章說:

“中國作為經濟超級大國的崛起正在發生歷史性轉折。過去半個世紀最大的全球故事可能已經結束。

“在毛澤東領導下的 20 世紀 60 年代和 70 年代陷入停滯之後,中國在 1980 年代向世界開放,並在隨後的幾十年裡騰飛。它在全球經濟中所佔的份額從 1990 年的不到 2% 上升到 2021 年的 18.4%,增長了近十倍。從來沒有哪個國家崛起得如此之遠、如此之快。

“然後逆轉開始了。2022年,中國佔世界經濟的比重略有下降。今年這一數字將大幅下降,達到 17%。兩年來1.4%的跌幅是 20 世紀 60 年代以來的最大跌幅。”

“中國的年輕人並不是如今唯一‘躺平’的人”

習近平上台以來一直以所謂的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為口號,為旗號,試圖向國內外投射一種中國很“厲害”的印象,試圖令人相信在他的英明偉大的領導下,中國人民朝氣蓬勃奮發向上、積極進取滿懷希望。然而,他上台以來所採取的種種措施所導致的結果使越來越多的中國公眾和企業家對他掌控下的中國的前途感到絕望,感到再怎麼努力也經不起他的瞎折騰,於是,“躺平”之說不脛而走,“躺平”之風四處蔓延。所謂的“躺平”是指盡力少做事,盡力減少腦力體力的付出,盡量少被習近平所掌控的中共當局折騰和蹧蹋。

最先起源於中國年輕人的“躺平”口號和運動顯然在中國已經蔚然成風,以至於習近平本人也公開親自表示此風不可長。在習近平訪問美國之際,美國專門報導國際事務的網站世界政治評論發表文章,標題是:《中國的年輕人並不是如今唯一“躺平”的人》。

世界政治評論的文章說:“關於中國經濟增長低迷有多少是源於其增長模式的結構性問題(長期以來過度依賴政府投資),以及有多少是由於習近平領導下的現政權所犯的錯誤,存在著激烈的爭論。儘管與當前政策選擇相比,中國的結構性問題應該被視為(造成眼下經濟困境的)更根本的原因,但習近平的統治風格和他對烏托邦政策的追求似乎越來越給中國帶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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