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聯邦調查局FBI逮捕兩位參與在紐約設立中國秘密警站的華裔男子、司法部起訴40多位中國警察及網監官員參與“跨國鎮壓”後,中國外交部星期二(4月18日)否認有關中國在海外設立警站和參與網絡鎮壓的所有指控,稱這些指控“毫無事實根據”。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週二在例行記者會上回應提問時稱,中方堅決反對美國的“詆毀誣衊抹黑”,“惡意炮製所謂‘跨國鎮壓’敘事”,並對中國執法和網信部門官員提起訴訟。
在日本記者追問汪文斌的回應是否意味著如果外國在中國開設除使館和領館之外類似的“警察站”,中國政府不認為有任何問題時,汪文斌稱,美國將有關涉僑事務海外服務站和中國外交領事官員惡意關聯、無端指責,完全是政治操弄。至於“海外警察站”,中國已經多次做過介紹,有關說法毫無事實根據,根本不存在“海外警察站”。
美國逮捕經營秘密警站的華裔
美國聯邦調查局4月17日逮捕了兩名紐約華裔居民,涉嫌在曼哈頓中國城附近經營一個中國“秘密警察站”,受中國政府指使,威脅在美國的中國異議人士。分析人士強調,這次行動將震懾中國海外統戰人士,也為其他國家如何處理中國的海外“長臂管轄”帶來示範效應。
被捕的兩名男子分別為61歲的盧建旺(Lu Jianwang)和59歲的陳金平(Chen Jinping)。兩人星期一在家中被捕。盧曾擔任紐約長樂公會會長,而陳則是秘書長。
美國執法人員表示,兩人接受中國政府指使,在沒有管轄權或外交批准的情況下開展調查行動,目的是識別和壓制在美國的中國持不同政見者。這些行動包括定位和報告批評中國政府的美國華裔居民,以及經營“巨魔農場(troll farm)”類的網絡攻擊行動,對批評中國政府的團體進行網絡騷擾。
FBI對兩人的調查始於去年秋天。中國駐美國大使館今年1月曾表示,警務站的唯一業務是為當地華人提供行政便利,比如為他們更新駕照等。
紐約布魯克林聯邦檢察官布雷恩‧皮斯(Breon Peace)星期一在宣布對兩人的起訴時說,“今天的指控是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明確回應。我們盯著你,我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我們會阻止這一切在美國發生。我們偉大的城市不需要也不想要秘密警察局。”
長臂執法,跨國鎮壓
同日,美國紐約東區聯邦檢察官辦公室星期一在布魯克林的聯邦法庭公佈兩項刑事訴狀,指控44名被告犯有參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警察,也就是公安部跨國鎮壓的各項罪行,其中40人是公安警察,兩人是網信辦官員。
美國司法部說,這些人據稱針對美國境內居民進行了“跨國鎮壓”行為,這些美國居民有中國政府所反對的言行,比如呼籲在中國實行民主等等。
司法部說,在這兩起密謀中,被告設立和使用虛假的社交媒體賬號,騷擾和恐嚇居住在海外的中國異議人士,並壓制這些異議人士在一家美國電信公司平台上的言論自由。司法部沒有說明是哪家公司,只將其稱為“公司-1”。據之前的報導,涉事公司為Zoom。
司法部說,這些被告據信居住在中國或亞洲其他地方,目前仍然在逃。
“這些案例顯示PRC(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如何不遺餘力地對行使基本自由而公開批評PRC壓迫的美國居民進行噤聲和騷擾,包括使用一家總部在美國的科技公司,”負責國家安全事務的司法部助理部長馬修·G·奧爾森(Matthew G. Olsen)在司法部的聲明中說。 “這些行為違反了我們的法律,並且是對我們的民主價值觀和基本人權的冒犯。”
“中國公安部利用特工人員把打擊目標對準勇敢發聲反對中共的華裔人士—在一起案例中秘密擴散宣傳,以破壞對我們民主程序的信心。在另一起案例中,壓制美國視頻會議用戶的言論自由,”聯邦調查局負責反間諜分部的代理助理局長科特·羅諾(Kurt Ronnow)在聲明中說。 “我們不會容忍中共在美國這裡的鎮壓行為—它威脅、騷擾和恐嚇民眾的企圖。聯調局將繼續正視中國政府違反我們的法律並打壓我們境內民眾的權利和自由的企圖。”
國際人權組織保護衛士去年9月發布報告說,中國在全球53個國家設立了至少102個海外警務服務站。這些警務服務站點還從事一些執法任務,已經成功勸說23萬華人返回中國,有些人回去後就要接受刑事調查。這個消息震動了西方世界,包括荷蘭、愛爾蘭、英國、德國、美國、加拿大等歐美很多國家都開始對此進行調查。
報告說,中國在全球範圍展開的這些做法“避開了與駐在國警方和司法機構之間的合作,違反了國際法治,並可能涉嫌違反建立平行警務機制,違反了第三國的領土完整”。
保護衛士組織主任、瑞典人權活動人士彼得·達林(Peter Dahlin)也在第一時間發出推文說,“這是針對中國海外警察服務站非法執法行動的首次逮捕。兩名經營警察站的美國居民直接受命於中國警方,鎖定持不同政見者。”
美聯社報導說,中國近年顯示,即使中國公民因不同原因,不論是政治或經濟,離開了中國,中國也會針對他/她們。
海外黑監獄
美聯社2021年8月16日曾報導說,一名中國年輕女子說,她和至少兩名維吾爾人一起被關押在中國在迪拜設立的一個秘密拘留點內八天,這可能是中國在境外經營所謂“黑監獄”的第一個證據。
報導說,這名26歲的女子名叫吳歡(音譯),因她的未婚夫被認為是中國持不同政見者,為了避免被引渡回中國而逃亡。吳歡說,她在迪拜的一家酒店遭綁架,並被中國官員扣押在一個被改造成拘留點的別墅裡。在那裡她看到或聽到另外兩名囚犯,都是維吾爾人。
她說,她被用中文詢問和威脅,並被迫簽署法律文件,指控其未婚夫騷擾她。她當年6月8日獲釋。
美聯社的報導說,雖然“黑監獄”在中國很常見,但吳歡的敘述是專家所知的唯一關於中國政府在另一國家設立“黑監獄”的證詞,反映了中國如何越來越多地利用其國際影響力來拘留或從海外帶回其想要的公民,無論是持不同政見者、腐敗嫌疑人還是維吾爾人等少數民族。
美聯社還說,中國近年來一直在通過兩個不同的方式將已在海外的涉嫌“經濟犯罪”的中國嫌疑人帶回中國,作為反腐敗行動的一部分。中國通過運用其越來越強勁的影響力要麼通過引渡協議,要麼通過非官方手段將政府想要的人帶回中國,例如向這些人在中國國內的親人施加壓力,脅迫他們回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