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加深非正式同盟關係 雙方還能走多近?

資料照片:俄羅斯國防部新聞局公佈的照片顯示,在中俄寧夏聯合軍演期間,軍人們從一架中國軍用直升機索降。 (2021年8月13日)

雖然曾有過不那麼愉快的過去,但是中國和俄羅斯今年加強了政治、經濟和軍事方面的關係。兩國都對西方越來越大的壓力表示了不滿。

今年到目前為止,兩國舉行了一系列的軍事演習並發表了針對西方國家的聯合外交聲明。比如,兩國駐華盛頓的大使聯合撰文抗議美國即將主辦的民主峰會在國際社會製造分裂。民主峰會的110個受邀參與方名單不包括中國和俄羅斯。

俄羅斯科學院遠東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瓦西里·卡申(Vassily Kashin)說,俄羅斯依靠中國龐大的產業經濟購買石油和天然氣,因為歐盟的環境規則增加了向歐洲出口油氣的難度。

他說,雙邊關係是1950年代以來最牢固的。

卡申說:“更重要的是,我們在關於全球秩序的問題上有著共同立場,那就是,我們不喜歡美國的全球秩序,所以這種密切的伙伴關係是基於共同反對以美國為首的全球秩序。”

在人們對中國的政策感到關注之際,從美國到澳大利亞到歐洲各國在內的西方民主國家也加強了他們自身的聯繫。西方政府對北京的強硬政策表達了反對立場,這些政策包括對台灣的咄咄逼人的言辭,對香港異議人士的鎮壓以及對中國新疆地區穆斯林少數民族的打壓政策。

中國的“戰狼外交”做法也引起了西方和一些東南亞國家的不滿。在“戰狼外交”下,中國共產黨在海外受眾面前宣揚自己的觀點時,變得越來越高調。專家們說,在外交關係上,北京正在採取“越來越強勢的手法”,“以咄咄逼人的方式捍衛他們的祖國”,而且經常是在網絡上展開行動。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拉惹勒南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張家松(Alan Chong)說,就中國和俄羅斯方面來說,兩國希望阻止奧巴馬和小布殊總統時代美國驅動下的那種軟實力的回歸,當時,在較小的國家看來,在各個大國中,美國算是“更能讓人接受的領導者”。

張家松說,中國的軟實力“受到了打擊”,這是因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說的那些讓他在國內顯得強大但在海外卻有損團結和友誼的硬話。他還說,中國把美國總統拜登視作為“一個非常強悍的對手”。

西方政府今年尤其批評了中國被認為是對台灣咄咄逼人的做法。北京將自治的台灣視為有待統一的省份。美國官員最近還就俄羅斯在烏克蘭附近集結重兵向莫斯科發出了警告。

中俄關係加強的證據

俄羅斯的軍事實力排在世界第二位,僅次於美國。俄羅斯時而與南方巨鄰中國一道舉行軍事演習,迄今公佈了五次陸空演習,同時還向中國出售武器。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報導說,今年10月,中國和俄羅斯舉行了第10次“海上聯合”演習,俄羅斯太平洋艦隊的反潛艦“潘捷列耶夫海軍上將”號參加了演練,中國軍隊派出了幾艘驅逐艦和一艘柴油動力潛艇。

俄羅斯衛星通訊社說,兩國海軍一道演練是為了加強一旦遇到“海上威脅”時的“作戰能力”。

今年8月,俄羅斯和中國在中國寧夏一處偏遠地區舉行了五天軍事演習,參加演習的有超過1萬名軍人,還有飛機、大砲和裝甲車。

中國國營的《中國日報》報道說,中俄兩國本月在北京和莫斯科開始運行一個空間天氣中心。中國官媒報道說,兩國今年6月同意延續簽訂了20年的《睦鄰友好合作條約》,通過尊重相互利益和主權來加强两國關係。

台灣智庫高等政策研究協會秘書長楊念祖(Andrew Yang)說,俄羅斯還希望中國支持其占領烏克蘭部分領土的目標以及凸顯莫斯科“仍在亞洲、在該地區發揮作用”。

楊念祖說,中國需要俄羅斯的武器、能源和抗拒西方壓力的外交支持。俄羅斯在2015年同意向中國出售24架作戰飛機和四套地對空導彈系統,價值大約70億美元。在經濟方面,中國在2017年成為俄羅斯第一大貿易夥伴。兩年前,習近平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同意通過在其他國家建設基礎設施,把兩國開通貿易線路的努力融合在一起。

“我認為這是傳統的、老式的權力平衡,”楊念祖說。 “他們覺得,如果中國和俄羅斯能夠聯手,也就能夠管控地區安全議題。”

中俄合作的局限性

分析人士說,中俄冷戰時代的猜忌有可能使雙方的合作局限於寬泛或非正式的行動,而不是正式簽訂條約。 1960年代,兩國共產黨因為意識形態和隨後的邊境衝突而分裂,北京和莫斯科的同盟關係隨之消逝。

不過,越南富布賴特大學教師阮清仲(Nguyen Thanh Trung)認為,雙方有可能建立類似“澳英美”(AUKUS)三邊協定那樣的軍事技術分享協議。他對美國之音說,之前的目標曾經落空過。

阮清仲說:“過去兩年來,中國和俄羅斯簽署了很多協議,但我沒有看到他們的協議取得很多具體進展。”

張家松說,西方盟友沒有必要擔心中俄合作,除非這兩個大國簽訂了正式協議。

他說:“如果你看到他們有諒解備忘錄明文宣布他們將舉行X次軍事演習、建立某種整合式的軍事指揮,等等諸如此類,那就值得擔心了。但是就目前而言,我不認為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

本星期,五角大樓宣布,作為對美國在世界各地軍力部署的定期審議的一部分,美國將加強針對中國和俄羅斯的軍事部署和基地,同時維持在中東的軍力,以威懾恐怖組織和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