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體促變革的正反兩面 中外新媒體策略模式異同(下)

  • 黃耀毅

新媒體促變革的正反兩面 中外新媒體策略模式異同(下)

*原茉莉花與中國茉莉花大不相同*

專門研究互聯網的葉夫根尼.莫羅佐夫,出生在之前是共產主義國家,目前依舊是極權統治的白俄羅斯。他認為新媒體在俄羅斯與埃及等國發生的作用,並不能與中國模式相比較。

台灣知名政論家陳文茜最近也公開的說,並不是在臉書上串聯就能稱為革命,許多台灣學生並不了解茉莉花革命的淵源,卻在臉書上進行串連。

社會運動人士朱學恆也認為,外界過分連結茉莉花革命與新媒體的關係,反而忽視了現實:

朱學恆:“大家對於茉莉花革命,有的時候我們只看到高科技的一面,卻忽略到在突尼斯,是一個有大學學歷的攤販引火自焚之後,才引起了全國的憤怒。茉莉花革命中,社會網絡跟科技所扮演的是一個快速傳遞的管道,但是如果你把它當做關鍵,你就忽視掉了中間有信念,中間有烈士的犧牲。所以我得要說的是,茉莉花革命我認為在中國目前這個階段不容易起來的原因是,它多半只是一個過程,因為沒有烈士,沒有人們做好了犧牲的決心,來做這件事情,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信念灌注在其中,所以你光靠網路,光靠東發一個消息,西發一個消息,本身是沒有意義的。”

*上網是為了革命還是為了性慾?*

莫羅佐夫認為,許多人以為只要網絡自由,就一定能夠促成政治改革,但並不一定如此。他說,以為提供翻牆工具就能夠促進民主的人,忽略了事實,而這可能造成政策上顧此失彼的現象。

莫羅佐夫認為新媒體不利於革命產生

莫羅佐夫說:“他們真的以為人們會開始去上政治網站,而且最終將會政治化,並且歌誦民主事業,而他們最終將會走上街頭。我在很多地方都沒有看到這樣的現象,像在俄羅斯,根本就沒有網絡過濾。有些人支持在翻牆上頭花更多的錢,我認為他們真的以為,一但人們能夠上網並且看到任何他們想看的,他們就會聚集在政治網站。我想要看看這些人將這樣的假設以及邏輯說的更清楚明白,才不會顧此失彼。”

他質疑那些一味擁護新媒體的人,其實是在擁護一個不切實際的“數碼烏托邦”(Cyber-Utopia),他認為像“網絡連線+上網工具=民主”(Connectivity + Devices=Democracy)這樣的思維,是假設每個人只要能上網,只要能用智能手機,就是為了追求民主。

多年來在互聯網上耕耘社會運動的朱學恆認為,互聯網使用者多半只是用嘴巴在革命,有那麼多的貼子,不代表有那麼多的改革力量。

朱學恆:“社會資源網路出現之後,讓大家認同一個信念的門檻變低,因為實際上你根本不了解這個信念,你只是覺得,好,這個標題我看了覺得很讚,所以我就按讚。我會認為這個東西是個兩面刃,對於所謂的社會運動者來講,好像他在網路上比較容易取暖,比較容易獲得比較多的支持,但卻忽略掉,這樣子獲得的取暖,是沒有信念跟沒有能力在背後的。”

莫羅佐夫提出“數碼享樂主義”(Cyber Hedonism),說其實許多人翻牆其實並非為了要去政治網站或異議網站,而是去看看荷李活電影,和外國朋友聊天,玩線上遊戲如《魔獸爭霸》等,甚至下載色情影片。 莫羅佐夫提出他的研究數據,顯示在美國只有11%的青少年說使用互聯網擴大了他們的性生活,但在中國卻有32%,幾乎3倍的中國青少年認為使用互聯網擴大了他們的性生活。

*網絡戰爭,中國攻防有序*

莫羅佐夫進一步指出,像中國、俄羅斯這樣的國家,掌握較為先進的互聯網技術,除了網絡審查、封鎖等,更會採取直接攻擊的方法。他舉例說,四月初,在俄羅斯廣受歡迎的LiveJournal網站受到攻擊,網站關閉好幾個小時,原因是因為該網站上有幾位異議人士的博客。莫羅佐夫說:

他說:“這不是靠發展翻牆工具就能夠解決的問題。我認為這想法必須被了解的,而這是當我們在思考網絡自由時,必須包括進來的。這些問題全部都不同,不同的原因並不是基於互聯網怎麼運作的,並不是基於互聯網如何設計的,這些問題之所以不同,是由於在我們想要推廣某些網絡自由概念的國家,或推廣更大的價值觀如民主與人權的國家當中,當地的政治以及社會的聯繫。”

之前谷歌的Gmail受到攻擊,海外的博訊網因張貼中國茉莉花集會資訊被攻擊。美國之音的網站在今年2月21號時曾也曾受到攻擊,與美國之音相關的90幾個網站全部被黑,互聯網用戶超過十幾個小時無法從美國之音網站獲取訊息,只能收聽廣播。

中國在互聯網方面採取一連串精密的攻防步驟,從防守式的網絡審查、封鎖,要求網絡與手機廠商等嚴密配合,在緊要時刻直接斷網等,到攻擊式的由廣大網軍剛柔並濟地塑造或主導網絡言論,甚至直接攻擊批判中國的網站。莫羅佐夫認為,這顯示了中國不僅在策略上有精密的安排,更掌握了先進的互聯網技術。

朱學恆與莫羅佐夫都認為,如果只依賴新媒體傳遞資訊的功能,卻忽略了新媒體屬性的許多盲點,將無法推動政治改革,甚至澆熄革命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