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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制裁能否會讓普京政權垮台?


俄羅斯總統普京。
俄羅斯總統普京。

西方制裁是否將導致俄羅斯爆發社會危機和經濟崩潰,接下來動搖普京政權?許多分析對此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結論。同時,許多制​裁措施也被認為是雙刃劍。而中國在西方制裁下的俄羅斯經濟中所扮演的角色更引人關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西方世界針對俄羅斯開始實施前所未有的嚴厲制裁行動。對俄羅斯經濟打擊最大的兩部分分別是關閉SWIFT銀行支付系統和凍結俄羅斯中央銀行在西方的資產。

制裁俄央行俄經濟受災難性打擊

西方制裁能否會讓普京政權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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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剛公佈的名單顯示,在俄羅斯排名第二的國有銀行-俄羅斯對外貿易銀行-以及其他幾家銀行很快將被關閉SWIFT系統。但集中了俄羅斯民眾70%到80%存款,在俄羅斯排名第一的儲蓄銀行沒有被列入關閉SWIFT系統的名單中,顯示歐盟和西方手下留情。有分析認為,歐盟依賴俄羅斯能源供應和依靠SWIFT系統支付轉賬,歐盟害怕關閉俄羅斯儲蓄銀行的SWIFT系統將造成能源供應危機。

一些一向較樂觀的俄羅斯經濟學者,市場分析人士把凍結俄羅斯央行資產形容為對俄羅斯經濟投下了一枚核彈。有人稱這對俄羅斯經濟會造成災難性打擊。他們認為,西方制裁會造成長遠影響,它將讓俄羅斯經濟越來越與國際社會脫鉤並變得日益落後,民眾生活水準將不斷下降,今年的俄羅斯經濟會大幅下滑。

俄羅斯央行沒有詳細公佈自己的黃金外匯儲備的規模和組成。但許多評論說,俄羅斯央行早已為此準備並分散風險,包括降低美元和提高人民幣資產的儲備份額,同時儲藏了大量的黃金和美元現金。俄羅斯央行可通過向民眾出售黃金,或是把儲備的人民幣資產兌換成美元和歐元等許多方式來應對製裁。

有俄羅斯媒體說,相關製裁的一個負面效應將是,它很能會驚動中國和其他一些國家,讓這些國家的央行也會降低美元和歐元資產儲備,來減少風險和減少依賴西方。

普京早已準備是否垮台說法不一

普京當局顯然在多年前已開始著手應對今天的危機。與蘇聯末期和90年代的俄羅斯嚴重依賴借債度日和國庫空虛完全不同,目前的俄羅斯財政預算,對外貿易和經常帳多年來一直出超,沒有赤字,這在世界各國中並不多見。依靠能源收入,普京當局更通過組建龐大的主權財富基金來儲備資金應對黑暗一天的到來。

由於俄羅斯經濟生活的許多領域,包括日常生活用品都嚴重依賴進口,西方制裁所引發的盧布大幅貶值,以及通貨膨都將造成物價大規模上漲,首當其衝的將是俄羅斯地方,尤其是中小城市中那些支持普京的核心選民。

但目前不清楚的是,民眾的不滿是否能自然轉變成為針對普京的怒火,或是被普京當局所利用。因為普京的宣傳機器可能會說服民眾,讓民眾相信正是西方有意給俄羅斯製造困難,因此可把民眾的憤怒轉移到針對西方身上。

葉利欽時代的總統政治顧問薩塔洛夫撰文認為,俄軍士氣低落,普京有可能陷入烏克蘭泥潭並遭遇軍事失敗,再加上製裁可能產生的社會經濟危機,民眾抗議浪潮將高漲起來,普京政權垮台已為時不遠。

前普京政權高官涅克拉索夫在臉書上發文認為,民眾生活水平下降未必會引發反普京抗議浪潮。2014到2016年期間,民眾收入下降了10%,但普京支持率卻上升了30%。他舉例說,在前蘇聯地區五個因為民眾抗議導致政權垮台的案例中,有4個是在經濟持續增長後發生,僅有一個因為經濟衰退發生。

涅克拉索夫認為,許多民眾仍然相信官方宣傳。俄羅斯的債務水平很低,即使俄羅斯央行的部分資產被凍結,但仍有很多資產可支配。俄軍雖然失利,但仍然保持對烏克蘭軍隊的絕對優勢。

制裁引發俄金融震盪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社會經歷了多次經濟和金融危機,無論是俄羅斯央行里的專業高官,還是普通民眾都因此積累了很多應對經驗。西方最嚴厲的製裁消息傳來後,俄羅斯民眾立刻大規模提取現款。在首都莫斯科,提取盧布現金目前沒有問題,也沒有排隊現象。但許多提款機中仍然沒有美元和歐元現金。許多儲戶擔心,如果經濟形勢惡化,最壞的形勢發展將是他們的外匯存款可能被凍結,當局會強制要求把外匯存款按照官方匯率兌換成盧布。

有報導說,一個多星期前,俄羅斯銀行系統為了應對民眾可能的擠兌,已準備了50億美元的現金。莫斯科的一些銀行說,提款機中沒有外匯現鈔,是因為銀行來不及向提款機中及時補充鈔票。

歐盟的一個最新制裁舉動是限制向俄羅斯提供歐元現鈔。有俄羅斯媒體認為,蘇聯解體後30多年來,俄羅斯市場傳統上美元的流通量巨大,歐元不多。一些俄羅斯銀行可通過中間商從歐元區以外買入歐元現鈔,雖然將支付更多手續費,但能解決俄羅斯市場歐元現鈔短缺。但歐盟的這一制裁可能將損害歐元影響,讓市場減少對歐元的需求。

俄羅斯金融市場分析師沃爾科夫說,西方制裁目前最大的衝擊體現在盧布匯率的不穩定,同時動搖對俄羅斯銀行系統的信心。

ACT—1, 沃爾科夫:“這首先體現在盧布匯率的劇烈震盪上。許多人都把自己的存款兌換成美元和歐元,這將嚴重影響銀行的信貸和其他業務經營。”

沃爾科夫說,官方目前會努力讓人們對銀行體系建立起信心。如果不確定性長時間持續,俄羅斯經濟就會很麻煩。

為了不讓金融市場崩潰和製止民眾擠兌,俄羅斯官方推出了系列措施,包括股市迄今仍然停止交易,把央行的利率從9.5%一下提升到20%,要求俄羅斯出口商必須把所收入外匯中的80%兌換成盧布,同時採取一些手段限制外匯流出俄羅斯。

金融市場分析人士說,俄羅斯央行為了節約彈藥,沒有像過去那樣動用自己的外匯儲備進入市場阻止盧布大幅貶值。由於石油和天然氣價格因為烏克蘭戰爭大幅上漲,俄羅斯出口商此時能獲得大筆外匯收入,這些外匯中的大部分被強制要求兌換成盧布後,能起到穩定匯率的作用。但這些穩定匯市的措施能堅持多久仍是未知數。

大幅提升利率雖然能讓民眾安下心來不提取盧布存款,但也會嚴重製約俄羅斯經濟,企業和個人貸款都將停頓。金融分析師們說,央行現在顧不上太多,因為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把金融市場穩定下來。

俄回應制裁中國角色耐人尋味

兩家主要國際評級機構穆迪和惠譽剛剛宣布降低俄羅斯評級。俄羅斯現在的評級水平之低已位於阿根廷和一些非洲國家之間。有俄羅斯經濟分析人士說,中國正從這場危機中獲益。因為中國從俄羅斯獲取廉價能源和原材料的同時,已把出口俄羅斯的很多商品大幅提價賺取可觀利潤。

許多外資和外國投資人最近幾天都紛紛表態決定退出俄羅斯市場。比如埃克森美孚,英國石油公司等宣布退出俄羅斯的能源項目和能源企業的持股權。俄羅斯官方也採取了一些措施,試圖阻止外國投資人離開和出售他們手中持有的俄羅斯資產和國債。

許多西方國家已對俄羅斯關閉領空。俄羅斯的回應是對這些國家關閉自己的領空。俄羅斯與歐盟地區和北美的空中交通因此停頓。但從歐盟地區飛往中國和亞洲因為無法飛躍俄羅斯領空也會給許多歐盟國家帶來煩惱。

另一個制裁舉動是,空中客車和波音停止向俄羅斯提供飛機備件和各種技術服務,飛機租賃服務也被停止。俄羅斯民航機隊主要由空中客車和波音飛機組成,這無疑將讓俄羅斯民航癱瘓。在這一領域俄羅斯無法指望中國幫忙。俄羅斯媒體說,俄羅斯民航機隊的很大一部分採取租賃方式。停止租賃服務也會給西方的相關領域造成很大損失。俄羅斯官方正討論把這些租賃的飛機國有化。但目前的問題是,這些飛機上的軟件系統需要定期更新,如果受制裁影響停止更新,這些飛機即使被國有也無法使用,更沒有保險公司願意投保。

停止芯片供應也將對俄羅斯民營工業,尤其是軍工行業造成巨大打擊。中國在這一領域同樣無法給俄羅斯提供太多幫助。但美國蘋果手機,西方汽車等等離開俄羅斯市場後,中國產品可取而代之。俄羅斯也可使用中國的一些油氣開采和鑽井設備等來抵制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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