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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加拿大談《情報保護協議》 日本加強多國安全合作以抗中國


2022年10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東京會見來往的加拿大外長喬美蘭。
2022年10月1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東京會見來往的加拿大外長喬美蘭。
與加拿大談《情報保護協議》 日本加強多國安全合作以抗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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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將與加拿大啟動有關《情報保護協議》的正式談判,並與英國、澳大利亞、德國等強化安全合作。專家認為,鑑於美中對抗的大格局讓日本不易維持平衡外交,因此,日本加強與其他國家的合作是能避免美國在印太地區投入的力量減少時所產生的困境。

建立軍事合作網絡以防止美國脫離區域防衛

日本正在積極地與美國之外的盟友展開強化安全合作的行動,以對抗中國在區域造成的壓力。

日本首相岸田文雄10月13日在官邸會見了加拿大外長喬美蘭(Melanie Joly),就加強安全保障領域的合作達成一致。此前的10月11日,日本外務大臣林芳正與喬美蘭在東京都舉行會談。會談結束後,雙方公佈了旨在實現“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的兩國行動計劃。其中寫明,為加強安保領域的合作,日加雙方正式開始就簽署可共享軍事情報信息的《情報保護協議》進行談判,以推進日本自衛隊和加拿大軍方的合作。

日本與美國、英國和澳大利亞等已簽有《情報保護協議》。

日本防衛大臣濱田靖一10月11日與英國國防大臣華萊士舉行在線會談,就加強日英防衛合作達成了一致。關於兩國計劃共同研發的下一代戰機,會談確認了將朝著就合作內容達成共識而加快磋商。

日本經濟產業大臣西村康稔與澳大利亞貿易和旅遊部長法雷爾10月11日在東京舉行經濟部長對話,就日澳兩國加入的“印太經濟框架”(IPEF)合作以對抗中俄的經濟施壓達成共識並發表聯合聲明。這是雙方自去年7月以來第四次對話。

日本笹川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渡部恆雄(照片提供: 渡部恆雄)
日本笹川和平基金會高級研究員渡部恆雄(照片提供: 渡部恆雄)

日本笹川和平基金會(Sasakawa Peace Foundation)高級研究員渡部恆雄(Tsuneo Watanabe)表示,對於中國在印太區域一直進行違反國際法的擴張行為,日本不可能單獨靠著美日同盟與中國對抗,所以日本在幾年前開始就非常積極地透過區域性組織,逐漸加強與美國之外其他國家的溝通與合作,例如四方安全對話機制(Quad)。

他對美國之音說:“要與中國對抗不可能光靠日本,也不能光指望美國,必須長期地與跟中國地理位置接近、經濟往來密切的國家不斷地溝通和發展合作。雖然Quad不是像聯合國或北約那樣嚴密的組織,只是有共同志向的國家共同加入的機制,但是能發揮一定的效果。對於日本來說,有澳大利亞和印度成為合作夥伴,就能在對抗中國擴張上面有相當的影響力。當然如果獲得韓國、歐洲、加拿大的支持更好,所以日本積極爭取與更多有著共同利益的國家發展合作。”

渡部恆雄指出,印度的加入特別重要,因為日本與澳大利亞都是美國的盟邦,面對中國本來就有互助的共識,而印度不是美國的同盟國,中國希望拉攏印度,因此印度加入與日美共同的組織將讓中國在區域的佈局變得更棘手。

台灣中山大學日本研究中心主任郭育仁在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表示,日本與美國之外的其他國家發展軍事合作關係,並非最近才開始,其實在2012年安倍晉三再次擔任首相時就為日本規劃了這個戰略。

台灣中山大學日本研究中心主任郭育仁(照片提供: 郭育仁)
台灣中山大學日本研究中心主任郭育仁(照片提供: 郭育仁)

他說:“安倍在第二次回鍋(擔任首相)開始,就已經跟很多民主國家在洽簽這些軍事合作協議了,為什麼在他任內簽最多呢? 當然是因為他的國家大戰略的構想,也就是我們現在知道的印太戰略。日本的國家安全困境是相當特殊的,如果光是依賴日本自衛隊,是不足以自我防衛的。要防止美國從亞太、印太地區departure(脫離),光憑日本一個國家當然是做不到。安倍當時在建立這個網絡化的軍事合作關係,主要在於把它建構成多邊多層的軍事安全合作關係。”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政策分析員詹祥威表示,安倍在2015 年啟動了“和平安全法制整備法”的相關修法,成立了國家安全保障會議以及國家安全保障局,就是試圖近一步統整散落在警察廳、防衛省、外務省等等情報單位的零散情資。在整理好內部情報安全環境後,才有可能與盟邦進一步地展開情資交換與所謂情報共享協議的簽署。

他告訴美國之音:“日本近年來加強情報的共享協議原因很簡單,過去美日韓曾經針對朝鮮半島核危機進行了三方情資交換協議,但如今為了因應中國的強勢崛起,以及在周邊爭議領土等更趨強硬而且邊緣戰術的作為,盟邦間的情報交換又更重要。此外,日本是高度仰賴海上運輸進出口商品以及能源的國家,更何況現在是全球高度互賴的時代,因此在海外當地的動盪很可能對日本造成經濟安全、能源安全甚至國家安全的影響,因此能夠更為快速、準確的掌握情資,仰仗的是盟邦間的情報共享。日本自然希望能夠與更多民主自由的盟友間達成情資共享的協議簽署。”

美中對抗戰略已定平衡外交大不易

《共同社》10月12日引述多名日本政府消息人士稱,日本政府正在就11月初在德國召開與該國的國防與外交會議(2+2)展開協調。本次會談將採用面對面方式進行,旨在針對中國與俄羅斯構成的威脅,加强两國在安全領域的合作。

另一方面,岸田文雄與澳大利亞總理阿爾巴尼斯最早將於10月22日在澳大利亞珀斯舉行首腦會談。有鑑於中國在亞洲太平洋增強的軍事力量,雙方有意進一步強化安全保障和經濟方面的合作。

台灣日本研究專家郭育仁表示,自從2017年1月特朗普總統就任美國總統之後,國際格局的變化強度大幅增加,岸田文雄雖然被視為對中鴿派,但是日本強化國際合作以對抗中國威脅的路線不會改變。

他說:“影響日本外交政策的主要決定力量,我覺得是外在的。所以縱使岸田文雄一直被視為是自民黨內的鴿派,或者是很多媒體在講林芳正是親中派或對中友善派,他自己個人意誌所表現在日本外交政策走向的力道是相當弱的。換句話說,形勢比人強,美中戰略競爭或是戰略格局幾乎不會改變了,尤其是美國剛剛公佈了新的國家安全戰略,可能就如同蘇利文所說的,未來的十年是強權之間的權力鬥爭,或者是戰略競爭的大格局。”

日本印太戰略學者渡部恆雄表示,日本的對中路線在2020年4月菅義偉與拜登的日美峰會就已經定調,不管首相是誰都不會改變。

他說:“美國與中國都是超級強國,在這兩者之間保持平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強化日美同盟已經是日美雙方的共識,今後只會對中國愈來強硬,這個路線只要是自民黨還在執政,就不太可能改變。”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者詹祥威表示,日本在戰後相當長的時間,奉行所謂“政美經中”的路線,但是現在美國的整體戰略已經有根本性的轉向,日本要維繫所謂美中平衡十分困難。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政策分析員詹祥威(照片提供: 詹祥威)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政策分析員詹祥威(照片提供: 詹祥威)

他說:“在當前全球高度互賴的前提下,世界各國不可能與中國脫鉤,無論是政治面或經濟面,但過去中國從世界各國取得經濟援助、取得先進技術、取得高科技芯片與製程,甚至與民主國家之間進行軍事安全交流等敏感、會促進中國成長的項目的合作都不太可能持續。在這樣的前提下,日本要如何與中國維持正常的互動關係?有哪一些民間投資項目可以合作?有哪一些政治對話的項目可以進行?有哪一些政府主導的共同開發項目可以持續?我想都要經過一定程度的調整與摸索,但無論如何維持一定程度的雙邊對話,仍然是風險控管的重要指標。”

中國與威權國抱團取暖並與印度融冰

中國領導人習近平9月14日至16日出訪中亞兩國,並參加上海合作組織成員國元首理事會會議(又稱:上合組織峰會),並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於9月15日在烏茲別克舉行首腦會談。這是在2020年新冠疫情爆發近三年來習近平首次出訪。

分析人士認為,面對美日與其他民主國家積極發展夥伴關係,中國也希望展現實力,顯示中國不僅願意與俄羅斯一切照舊,甚至願意明確表示支持,並加速形成更強大的中俄聯盟。

台灣日本研究專家郭育仁認為,習近平的中亞行重點並非習普會,而是想利用機會與印度總理莫迪接觸,試圖為中印關係融冰。

他說:“我記得3月22日王毅就有訪問巴基斯坦,然後應該是23日或24日突然無預警地訪問阿富汗,還特別為阿富汗舉辦第三屆的周邊外長會議,那一次俄羅斯當然也有參加。所以他在(俄烏)戰爭爆發一個月就開始試圖把這個當成一個機會,開始把這些威權國家的小朋友再組織起來。在五月底時,因為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場上深入泥淖,中俄關係就產生了反客為主的變化。9月的時候的上合峰會,我覺得,習近平會出席,主要是印度,因為印度雖然是民主國家,可是印度與俄羅斯的關係非常好,所以當印度不顧民主國家的反對而參加上合組織峰會時,這對習近平來講是非常大的誘因,有一點類似外交的突破口。”

日本印太戰略學者渡部恆雄認為,中國積極地與俄羅斯或中亞等國發展合作關係,也代表了日本與友好國家合作的效果已經展現出來。

他說:“中國早就在上海合作組織和俄羅斯等國、以及與巴基斯坦、伊朗等國展開互利合作了。但這也反映出日本在Quad 等多國協作上有一定的影響力了。基本上對任何一方來說,這都是長期競合,所以雙方都重視長期的戰略與視點,中國也是考慮比較長遠的國家,日本需要與其他國家一起集思廣益並互相配合,才能維護區域的和平與穩定。”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者詹祥威指出,從中國官方用語就能得知中國如何定義雙邊關係的重要性,例如中國將俄羅斯定義為“新時代全面戰略協作夥伴關係”、巴基斯坦是“全天候戰略合作夥伴關係”、越南、泰國以及緬甸是“全面戰略合作夥伴關係”;這三者可視為最高等級,也代表中國與這幾個國家的雙邊關係是非常緊密的。對於未來世界各國與中國的關係,他認為可以用德國外長貝爾伯克“不脫鉤、不依賴”來描述。

他說:“與中國價值相同的國家會盡可能聯合自己的力量形成集團,與美國價值相同的國家會重新擁抱世界秩序與民主自由的國際建制,但這兩個集團仍保有互賴,仍然不會完全脫鉤,仍然不會全面敵對。另一方面,中國仍然會致力於提倡所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仍然會持續將民主自由視為敵人,因為這是根本性關乎共產黨統治正當性的因素,因此當對外關係的要素與此點衝突時,對外關係將可以理所當然的被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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