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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亮去世一週年 網絡祭奠的悲與不捨


中國湖北省武漢市中心醫院李文亮醫生的遺像和供奉的鮮花。
中國湖北省武漢市中心醫院李文亮醫生的遺像和供奉的鮮花。
李文亮去世一週年 網絡祭奠的悲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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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漢中心醫院醫生李文亮去世一週​年之際,有大量中國網友在社交媒體上對他悼念緬懷,這與官方的一片沉默形成鮮明反差。

李文亮被廣泛認為是最早揭露武漢新冠疫情的八名“吹哨人”之一。他生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說過的“一個健康的社會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仍然被廣為傳頌。

李文亮去世後的一年多時間裡,中國的抗疫形勢已發生巨大變化,為什麼廣大民眾並沒有忘記他?而與此同時,中國各大官媒在他去世一周年後已對他鮮有提及。

北京去年9月舉行的“全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表彰大會”上,李文亮的名字並未出現在表彰名單上。為什麼中國民間和官方對於李文亮的看法和立場有如此大的差異?

人權組織“人道中國”創辦人周鋒鎖表示,李文亮代表的是他作為一個普通中國公民說出他應該說的聲音,而這卻是被禁止的。他因染疫去世而在中國網絡上所引發的短暫而猛烈的“革命”是值得紀念的。

他說:“我想當時李文亮代表的是,一方面他是做為一個普通人,他說出了他應該說的聲音,這種聲音在中國是被禁止的。第二,特別是在他死後一年前的這天,在中國網絡上基本上是發生了一個非常短暫、猛烈的網絡革命。那時候參與的人,當時很多統計,量是非常的巨大。我想這樣一種強烈的記憶是很難這麼快被完全抹滅的。還有非常重要的就是在外部,在世界各地都有很大規模的紀念李文亮的事情。在紐約有300人左右參加的在中央公園進行的。這是在去年瘟疫封城之前最重要的一次集體活動,也是海外留學生第一次真正地在與一種獨立於政府、反政府的姿態站立起來,是非常鼓舞人心的。所以李文亮現在還能夠激起這麼多共鳴,是非常值得理解的。今天我們也的確需要紀念他和紀念他所代表的這一切。”

在李文亮的新浪微博賬號主頁下,他的最後一條微博定格在了2020年2月1日。這條微博寫道,“今天核酸檢測結果陽性,塵埃落定,終於確診了。”在這條微博下現在的回帖已經超過100萬條。然而網友的留言各種各樣,並不完全都是悼念他的,有的是訴說自己生活中的困難,有的是自勉,還有的是生活瑣事。有評論說,李文亮的微博已經成了中國人的“哭牆”。

旅居德國的資深時政評論作家長平表示,李文亮微博已成為一個安放中國人良心的地方,也是民眾與宣傳部門之間的又一場輿論混戰。

他說:“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到這裡成為中國的哭牆,一個安放中國人良心的地方。這是做為專制政治下選擇無多的一種抗議方式。跟每一次含有人為因素的公共災難發生之後一樣,這是民眾與宣傳部門之間進行的又一場輿論混戰。宣傳部門不會坐視不管,因此大多數評論都小心翼翼,避免太過敏感和刺激。只求輕叩和哭訴,這些留言道盡了中國人的卑微、壓抑、無奈。但是無論如何,未來的人們會記住這堵哭牆存在過,而且它或明或暗地銘刻著'不能'、'不明白'、 '我要言論自由'、'一個健康的社會不能只有一種聲音',以及'老子到處說'等等。”

“人道中國”的周鋒鎖說,網友留言悼念逝者是一種很了不起的行動。他說:“留言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行動了,在中國悼念死者做為一種抗議,用任何的方式來表達這種悼念、紀念、同情,都是非常了不起的聲音。很多做法其實跟六四紀念很類似,比方說用蠟燭等等。很廣泛地就是大家想到言論自由和瘟疫的關係,這是非常直接的,也是李文亮這個事情篤現的一個問題,就是因為沒有言論自由。”

李文亮生前接受《財新網》採訪時說過一句話流傳至今,即“一個健康的社會不應該只有一種聲音,不同意公權力過分乾預。”他之前還說,是否給他平反已不那麼重要,因為真相比這更重要。

旅德評論作家長平說:“我認為這前半部分也是非常重要的,就是真相比平反更重要。我們知道,中共製造的歷次政治災難過後,都會發生這樣的爭論。因為中共寧願平反也不讓人知道真相。從體制內的運作來看,也可以說李文亮被訓誡這件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是被平反了,但是疫情的真相仍然被掩蓋。更重要的事情,一些歷史事件,比如說林昭、六四英烈,即沒有平反也沒有真相。也因此六四紀念在香港就發生過很大的爭議,就是中共政權有沒有資格平反。如果公佈歷史真相,他們首先是要接受審判的對象。因此李文亮醫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猜想他並沒有想到這麼多歷史事件,但是他同樣地很樸實地說出了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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