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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13抗爭者終審上訴獲批 座談會談街頭到監獄


香港多名年輕抗爭者出席從「街頭到監獄」座談會。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香港多名年輕抗爭者出席從「街頭到監獄」座談會。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香港13抗爭者終審上訴獲批 座談會談街頭到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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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雨傘運動後,16名抗爭者、包括「雙學三子」黃之鋒、周永康及羅冠聰等年青人,去年8月先後因律政司上訴覆核刑期,被改判即時監禁,引起社會各界關注。雙學三子今年1月終極上訴得直,維持原審判決毋須入獄,13名反新界東北案抗爭者,最近亦得到終審法院批出終極上訴許可。周永康等3名年輕抗爭者,早前出席一個座談會,講述監獄的經歷,以及思考民主運動未來的方向。

2014年6月,香港雨傘運動發生之前,多名示威者衝擊立法會大樓,反對由建制派佔多數的財委會審批新界東北發展前期工程撥款。其中13名抗爭者事後被裁定非法集結罪名成立,原被判處社會服務令,但上訴庭去年8月接納律政司上訴覆核刑期,改判他們即時監禁8至13個月。

反新界東北13抗爭者獲批終審上訴

13名抗爭者不服上訴庭的判刑,他們服刑幾個月後提出終審上訴,終審法院最近開庭處理上訴許可,多名支持者在法庭外高呼口號。

支持者高呼口號:“土地歸於人民、權力歸於人民、抗爭無罪。”

代表13名抗爭者發言的社民連副主席周諾恆表示,終極上訴4個主要理由,包括法院判刑時應該考慮公民抗命的因素,以及行使公民權利的時候,與案情之間的相稱性。

周諾恆說:“第三是法院的判刑不應該具追溯力;第四就是法院不應該在處理上訴或者覆核的時候,去作重審。之前我們亦見到,(律政司)上訴的過程裡面,高等法院不斷重新檢視一些證據,亦多次推翻原審裁判官的事實裁斷。”

終審法院最近聆訊後,就其中兩個理據批出終審上訴許可,包括上訴庭改判13名申請人入獄時,偏離了當時採用的判刑指引,該做法是否構成重大的司法不公。第二是針對判刑時未滿21歲的申請人林朗彥和朱偉聰,認為上訴庭在判刑前未有考慮其他非監禁式的刑罰,該做法是否構成重大的司法不公。案件排期在今年9月7日聆訊。

除了13名反新界東北發展案抗爭者,「雙學三子」黃之鋒、周永康及羅冠聰,去年8月亦因為律政司就「重奪公民廣場案」上訴覆核刑期,被判即時監禁。他們服刑超過兩個月後,今年1月終極上訴得直,維持原審的社會服務令及緩刑判決,毋須入獄。

周永康指政治犯受外界更大關注

周永康、何潔泓及林朗彥早前出席題為「從街頭到監獄」的座談會,分享他們在監獄的經歷,以及思考民主運動未來的方向。

周永康在座談會上表示,抗爭者入獄後只有無了期的等待、折磨及痛苦,而「政治犯」受到外界更大的關注,是因為他們受到的痛苦及逼迫實在太明顯。

周永康說:“明顯到忽然間會「咄」一聲,好像醒了,或者抬高頭覺得原來有人是受難、是受苦,而這個受難受苦的程度實在太劇烈,以至大家才可以在平時很麻木的狀態裡面,在非常之感受不到痛楚的情況之下,感覺到原來我們是在受苦。”

周永康表示,有一名大律師跟他說,雨傘運動之後的幾年,經歷了低潮,很多人都迷失了,而去年16名抗爭者入獄,好像「電擊」一樣,令很多人甦醒過來,但是這個甦醒的狀況如何持續,他都認為有很多問題要思考。

監獄經歷思考民主運動發展方向

周永康表示,在獄中有很多憤怒,例如不明白為何點名時要蹲下,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監獄對他來說是一個不錯的修行所,在獄中與在囚人士分享經歷,亦令他們重新思考民主運動未來的發展方向,必須要連繫到市民的生計以及經濟發展的新模式,因為很多在囚人士,他們犯法的原因是不能維持生計,才鋌而走險去犯法。

周永康說:“因為對他們(在囚人士)來說,政治權利、一人一票,對他們直接的影響不是那麼大,有影響但他們不會覺得逼在眉睫,就是直接我參與到,以至我參與的時候其實我真的改變到我的生活。反而對他們來講,究竟生能不能「搵食」,我能否養活自己、養到家、養到小孩。”

香港學聯前秘書長周永康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香港學聯前秘書長周永康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周永康表示,入獄令他與所愛的人分離,亦令他察覺到愛其實可以簡單直接去表達,但是平日生活因為資訊泛濫令人無法清楚分辨那些事情是最重要,他認為如果市民能夠隨時察覺到自身最需要的東西,或者民主運動的精神面貌都會不一樣,他亦會繼續為在囚人士爭取權益。

周永康說:“以至我今日都會覺得,在民主運動裡面如何做得更加好,那種修行是很重要,如何令自己是清醒,或者意識上你真的可以比較看得穿、或者看得清究竟甚麼是珍貴、甚麼不是;甚麼其實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爭辯,那些爭辯大家可能都是受害者、大家其實都是互相傷害,而政權其實就是很喜歡群眾互毆,這是很明顯也很明確的情況,即使終審庭的判刑多多少少都是這樣的情況。”

何潔泓關注知名度不高在囚抗爭者

反新界東北發展案被判入獄的抗爭者之一何潔泓在座談會上表示,她在同案13名被告當中知名度較高,主要由於她是學聯前副秘書長岑敖暉的女朋友。

何潔泓表示,在上訴庭聽到被改判即時監禁13個月,她不停哭泣,並不是因為不願意承受抗爭的刑責,而是認為法官的判決很離譜。

香港反新界東北發展案抗爭者何潔泓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香港反新界東北發展案抗爭者何潔泓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何潔泓說:“法官對於我們為何要做這件事的理由,他不理會,他會問為何不用其他方法,而不用其他方法已經解釋過很多次,即是試過很多方法政府都是不聽民意。這些都是我聽到法庭判決那幾日的一些委屈,再加上這宗案件拖了很久,2014到2017,中間幾年那些浮浮沉沉令到那一刻很難過。而我亦覺得以我們那些所謂暴力程度都(判入獄)13個月的話,那麼其他就更加嚴重。”

何潔泓表示,很多因抗爭入獄的在囚人士,知名度不高,她擔心他們之後的路會更艱苦。

何潔泓表示,入獄的時候要交出身上所有的東西,令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一個人可以只剩下一張身份證,而關門的鐵閘聲,亦令她感受到真的被困在籠裡面、真的失去了自由。但是何潔泓強調,這次被判監是「光榮的監禁」。

林朗彥思考與下一代年輕人連接

有現場觀眾提問,現階段抗爭者嘗試過衝擊,也坐過牢,部份還未入獄的抗爭者也有心理準備可能要坐牢,也有很多香港人因為參與過抗爭不能入境澳門,很多香港人付出不同的代價,未來他們會不會毋忘初衷,繼續爭取民主及真普選﹖

反新界東北發展案被判入獄的抗爭者之一、香港眾志成員林朗彥回應提問表示,他一直思考未來的抗爭方向,包括思考未來關於參選、進入體制,將雨傘運動的力量保存下來,成為持續的政治力量,但是當局取消香港眾志常委周庭參與立法會補選的資格後,整個局勢變得非常不明朗。

林朗彥坦言,對未來的抗爭方向暫時沒有答案,他思考的是如何與香港更年輕的下一代連接。

香港反新界東北發展案抗爭者、香港眾志成員林朗彥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香港反新界東北發展案抗爭者、香港眾志成員林朗彥 (美國之音特約記者 湯惠芸拍攝 )

林朗彥說:“我自己最近會想的就是,我們如何接通我們更年輕那些人,他們在想甚麼呢﹖他們溝通的方式是甚麼呢﹖大家都知道facebook(面書)是老人家用的了。我自己會想最近8樓、9樓,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留意,即是學聯8樓、9樓的爭拗,即是其實我們在大專學界的支援線好像斷了一樣,即是(學生會)「斷莊」,可能大家都有聽過。我覺得這些問題很重要,我們14年、16年的時候想擴充,即是街頭運動向議會進軍,但現在反而是從基底如何去有扎實的基礎。”

林朗彥並表示,監獄的職員對入獄的抗爭者,如何參與社運的背景都很有興趣,他經常回答有關的問題,就是填表、加入政黨做義工、擺街站,其實抗爭不是每次都衝擊。他又認為坐牢的意義可能要經過很久之後才知道,而出獄後經常參與有關的座談會,都令他有重新思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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